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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6、第 66 章(2 / 2)


月浓静坐着,并不答。

他讶然,一壁手上梳发,一壁眼睛打量镜中人,

只觉她眼神不对,空洞洞的,仿佛少了魂。

飞快梳好了双环髻,各系一根靛蓝丝带,

苏三笑说:“你看看,满意否?”

她仍是不语,

他不明情由,难免往坏处想,便半转过她的身子,半蹲身,盯住她的双眸问:“月月,你认识三哥吗?”

月浓缓慢地眨了眨眼,忽然垂下眼皮,不肯看他。

苏三这才松了口气,拄着拐杖,飞快端来一碗绸糯的小米粥,舀了喂她,

月浓却冷冷转开脸,不肯吃。

他放下调羹,将陶碗搁在妆台上,下意识握住她的双手,

仍被她毫不留情抽出,

苏三丝毫不觉尴尬,反倒柔声哄劝说:“那好,你自己吃。”

他在旁等了片刻,见月浓一径低头,并无动作,便知趣出了寝房。

两刻钟回转来,她仍呆坐在妆台前,陶碗内却空了。

月浓如此不言不语,不冷不热过去两日。

到第三日早晨,她仍坐在梳妆台前,却开了口,说:“你走。”

苏三微愣,反应过来后,却只有高兴,头发也未来得及梳理,便拄着拐杖飞快出了寝房,口内说:“好,三哥出去。”

月浓从寝房走出,朝饭桌走去,对着苏三吐了一个字:“走。”

满桌的人都愣了,

只有苏三飞快起身,拄着拐杖又飞快跑了。

他这一日便在前堂占了一席之位,不敢回后院。

待夜色降下来,苏三刚踏入内堂,月浓便在寝房门口看着,淡淡吐出两字:“不许。”

他立即退了回去。

至二更天,苏三竟然打算在前堂桌子板凳凑合一夜,

清风知晓,他这是不肯忤逆月浓的心意,又不肯离她太远

遂敲开月浓的寝房,清风对开门的她说:“我能进去说两句吗?”

月浓不语,转身入内,笔直坐在床前,清风则坐在妆台凳子上,看她开口:“为何不理三郎君?他从未做错人和事。”

她呆呆看着前方,不语。

清风继续说:“我知道你能听明白。只是不想理人。三郎君无论对你的心,还是为你做的,都无愧于你,我不知道你在为何事生气。”

她仍无言。

清风也不介意,仍说:“若是两年前他突然要同你分开,我便告诉你,三郎君是因为自觉命不久矣,不想耽误你,才如此。而他之所以性命垂危,也是由于你两次不告而别,那数年内,他几乎寝食难安,不仅饭量减半,便是睡觉一夜也睡不过两个更次,时常整夜不眠。正因为如此,他小时的弱症才复发。他怕告诉你真相,你会伤心难过,索性就斩断情丝,以为如此你能过得更好。不想适得其反。”

月浓眼睛动了动,终究不肯说话。

清风又说:“若是为了小主子的事,我便肯定地告诉你,那年你找来求救的事,我并未告诉三郎君,因为我以为这只是你的小计谋,想骗着见他一面,况且那时三郎君正病危,你也见不到。那次是我撒了谎。”

月浓终于看他,半晌却淡淡吐了两个字:“出去。”

这日,黄眉老头终于看不下去月浓整日半死不活的模样,掰开她的嘴,灌了小半坛爱别离苦。

月浓面上看着虽有半分醉意,仍旧没半分表情。

老头气馁,一跺脚闪人。

方文媛也站出来,同她说了两段体己话,仍是毫无作用。

只有看到苏三走来,她才微蹙眉,说:“滚开。”

这次,苏三却未听从,而是在她对面坐下。

月浓起身便走,

被苏三一句话唤住,他说:“我知道你心上不舒服,更不愿见我,但是请坐下听我说两句。无论往后如何,三哥想帮你解开心结。”

她顿住,好半晌,才重新坐回来。

苏三笑说:“月月,三哥在沙漠遇到你时,就先入为主,视你为小妹,只是日久天长,我生出了别的情意,虽则我曾说自己从来对你不是纯粹的兄妹情谊,只是正如你爱唤我三哥一般,我也习惯将你当做小妹一般照顾。便是到了如今我亦分不十分清楚,那些感情是出于对一个小妹的爱护,而那些感情有时出于对心仪小娘子的喜爱。这两种感情糅合在一起,连我也分不清。我想便是你自己许多时候,也不能说清楚,对我到底是兄长的依赖多些,还是情郎的喜爱多些。既然如此,我们索性便不去计较分辨,这样也毫不干系。总归我们如今是谁也割舍不掉谁。”

“只是因为这样,我对待你的方式便和单纯情郎待心仪小娘子的略有差异。我常恨不能事事护你周全,衣食住行,事无巨细,我都放在心上,以往我未曾细想,这几日你昏迷,我才开始反思,男女情浓若何,也不至如此,正是因着我一半是你的兄长,才格外悉心些。”

“我祖父是个爱好收藏稀奇珍宝之人,一年得了个琉璃盏,据说是从楼兰皇宫流传出来的,辗转流传到祖父手上,他爱若性命,几乎每一日都要拿出来擦拭,睡前小心看一遍,我祖母是个极睿智的老人,便劝告祖父说,若是你真喜爱着琉璃盏,要么封存起来,不再沾手,要么送出去。祖父问为何,祖母便说,正是由于你如此喜爱,特殊对待,这琉璃盏才存不长,早晚被打碎。祖父认真想了一整日,最终决定将琉璃盏封存起来,只是那之后不到半月,他又一次心痒难耐,背着我祖母。夜半偷看,却因为一只突然蹿出的老鼠,失手打碎了那盏琉璃。”

“以往我未必明白这其中的道理,只是你我间经历如此多事,三哥才恍然大悟,你与我便如祖父的那盏琉璃,我越是过分爱惜,反倒越容易不小心伤到你。果然最后你被我亲手重伤。”

“我想你的心结约莫是这两个:我对你隐瞒分开的真相和你我的孩子。对于前者,三哥反思良久,以为正是由于那一半的兄长心情作祟,总下意识将你视为脆弱的群体,不敢叫你面对真的生死。对于这三哥该同你道歉,比起隐瞒遮掩,三哥更改做的是,对你开诚布公,即便是生死,也应与你一起面对,否则你我都将抱憾终身。”

“对于孩子,这却也是我的疏忽,不该因为心中不舍,便优柔寡断。既然决定放你走,便该坚定意志,不受你影响。这才是名郎君该为心仪小娘子做的。”

“关于孩子,三哥会接他回来,三哥希望我们能完满地生活在一起,只是若你放下心结后,不再愿嫁我,我仍是你三哥。”

月浓听到后来,眼中终究溢满泪水,缓缓滑下面庞,

她说:“以往我恨过你的,这些时日,我以为只要装着忘记许多事便能相安无事,可是,不行,我发现自己排斥你,恨过了便在心上留下痕迹。”

“直到那晚爷爷将两件事的真相说出来,我心里的伤口再次被撕开,一下子掉入了仇恨的深渊。”

“我从未想你提及,但事实我不是此处的人,我的意思是,我原本生活在另一个世界,无端魂魄便落到了这具身体上。故而在极恨你也最痛苦之时,我曾频频自杀,一是为了解脱,二是我总存着渺茫的希望,这具身体死了,我的灵魂便能回到原来的世界,而这个世界的仇恨则随着这具死去的身体从此埋葬。”

“可是,昏迷时,我看到了你几度濒死的时刻。我听到你那是唤我的名字,我听你说,我不能死,不能留她一个人活着,她不会照顾自己,会受委屈的。我心上所有的恨意,一瞬间没了依凭。我如今不知该如何对待你。”

“苏子瞻,正如雁过留声,我爱过你,也恨过你,他们都在我心上留下很深的痕迹,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。可是我也知道,这世上大抵也只有你这么个人,叫我那样爱过、又恨过,对这样一个人,割舍总是难的,正因为如此,我今日才愿意与你开诚布公地说清楚,我实在不想往后真错过了,再后悔。”

“所以,我想请求你,教教我,该如何自处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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